第(3/3)页 一针落下,便是一言既出。 纵然陈华年老体迈,记忆不佳。可叶冲的一言一行中。却似乎隐然跟天地迎合,一字一动,如言出法随,深深烙印在陈华脑海。 陈某有多少年没这样过了啊?陈华依旧在凝神看着叶冲行云流水般的施针,心里却有些恍惚。 五十年?还是六十年? 他还记得。自己在十来岁时,是师父身边的医童,不辞辛苦,不厌重负,跟随师父。未有怨言。 当时师父身边有十来个医童。三年过去,只剩三人。十年过后,便只剩下他一人。 古时有剑客,十年磨一剑。医道亦有医规,十年看一人。 十年。陈华成为师父唯一授业弟子。 他还记得师父曾对他说过的话,那时他已三十岁。 三十而立,出师门,走天下,看众生,治百病。 “陈华,姓名朴实无华,做人也要这样。为达官显贵看病,我不反对。但你要记住,医者行医。药者采药,为的不仅仅是达官显贵,为的是这泱泱华夏,还有在这片沃土上生活的黎民百姓!” 师父,我陈华。愧对你了啊…… 陈华想起来,在他成名后,在他选择云海市扎根落脚后,已经有二十年了。这二十年里,他为普通苦众看病的次数。竟然屈指可数。 他想起叶冲的话来。学医者,要对得起自己!对得起这华夏医术! 华夏医术,本就取之于神州民间,本就是民间国术的大成者。可他陈华,却在过去二十年里。忘了本,丢了心,负了义。 叶圣手说的对!我陈华这二十年来,不接地气,不济万民。而如我者,比比皆是。正因此,世人才对华夏医术多有偏见,才觉得我华夏医道,后继无人! 这一刻,陈华做了一个至死不渝的决定。而这个决定,便是行医。 而在不久后,在从这田园会馆离开后,到陈华耄耋之年,到他行将就木,都没有放下手中的那枚针。收起桌上的诊脉布枕。而他所治之人,偶有达官显贵,更多的却是白丁走卒、赤脚贫夫。 曾有人在陈华故去后某年祭日扫墓,墓前花草成林,碟群飞舞。更有一束束从不凋谢的花束,安静的躺在陈华碑前。 而今日,此时。 又是一针落下,叶冲额头已浸满汗水。 秦万重身上,已落针十三。 陈华看的更是真切,叶冲的后背,已然塌湿。 结束了?陈华暗忖。 会馆里,众人亦屏气凝神,大气都不敢喘。 却没人注意到,那安亭清的眼神,已变得呆滞震惊,全无半分上位者该有的内敛气息。 天门十三针!? 这五个字,出现在安亭清脑海之中,再也挥之不去。 叶冲落针的这种手法还有每一针落下的位置……安亭清曾有幸见到过,是华夏江湖五大宗门之一,青虹观失传已久的天门十三针! 之所以被成为天门十三针,是因为每一针刺下都异常艰难,难于登天门! 那一次,是青虹观已经故去的一位老前辈施展这一针法,足足用了十分钟。而叶冲呢?一分钟?不对,连半分钟都没用上! 安亭清怔怔的看着叶冲,心里掀起惊涛骇浪。 可下一刻,安亭清再次愣住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