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章梓涵失笑,拿起那个简易的“暖宝宝”看了看:“这东西啊,看着简单,做起来成本不低,里面的材料只能用一次,热乎劲儿顶多维持半天功夫。穷苦人家舍不得买,富贵人家嫌麻烦又看不上眼,赚不了什么钱的。” 春喜恍然大悟,不好意思地挠挠头:“还是夫人您想得周全!我就光看着是个好东西,没想那么远。要是让我来管生意,怕是要赔得底儿朝天了。” 章梓涵笑而不语。 春喜想起什么,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,青瓷盖碗磕出清脆声响:“夫人,婷姨娘那边如何了?” 章梓涵倚在缠枝牡丹锦垫上,将荣禧苑那场风波与自己假孕的谋划细细说了一遍。 窗外积雪压折枯枝的“咔嚓”声混着她温软的嗓音,在暖阁里荡开细微波纹。 “当真怀上了?”春喜直勾勾盯着主子尚未显怀的腰腹。 葱白指尖抚过素锦裙褶,章梓涵轻笑:“自然是假的。”重生在这具小产后的身子里,她早断了子嗣念想。 春喜绞着帕子垂下头:“那黎太医怎肯帮着扯谎?” “许了他三万两雪花银。” “三万两?”小丫鬟惊得险些打翻茶盘,“太医院的人怎会为这些银钱配合夫人演戏?” “你当太医署是清水衙门?”章梓涵拨弄着手炉上的缠枝纹,“黎守正熬了二十年还是个八品医官,宫里贵人嫌他古板不肯用。如今儿子要娶亲,女儿要添妆,清高能当饭吃?” 见春喜仍蹙着眉,她又添了句:“这些年我在康家过的什么日子,黎太医都看在眼里。三万两买他做场戏,既全了银钱缺口,又成全他医者仁心,岂不两便?” 春喜恍然点头,忽又想起什么:“既扳倒了婷姨娘,为何还要抬举夏欢?平白给侯爷添个新宠。” “你忘了?”章梓涵推开雕花槛窗,寒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,“我要的是和离,或者休夫。” 春喜心头一跳。这些时日见主子重掌中馈,她险些忘了这茬。 此刻望着章梓涵映在雪光里的侧脸,分明还是那个温婉主母,眼底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。 “夏欢是章燕婷房里出来的,如今成了姨娘,自会替咱们盯着。”章梓涵指尖在窗棂上划出深深沟痕,“等她们斗起来,咱们才好腾出手…” 话未说完,外头传来小厮的唱喏声。 春喜忙合了窗棂,转头见主子已端坐在书案前,执笔在账册上勾画。 “让来福把今冬囤的银霜炭出了。”狼毫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墨痕,“照旧例,三分利交账房,三分利留作本钱,余下的赏他。” 春喜应声退下,绕过九曲回廊时,正撞见新晋的夏姨娘捧着红木食盒往东院去。 石榴红斗篷下露出一截杏色裙裾,分明是章燕婷往日最爱的颜色。 …… 稽查司内,郁澍握着卷宗的手顿了顿。 房梁上飘下一片玄色衣角,惊尘倒挂在横梁上,晃得腰间玉佩叮当作响。 “康家那位夫人有孕了。”少年故意拖长调子,“我说头儿,强抢孕妇可是要遭天谴的。” 郁澍眼皮都没抬,腕间发力,竹简破空而去。 惊尘鹞子翻身堪堪避过,那卷宗“笃“地钉入梁柱,震得瓦当上积雪簌簌而落。 “这么闲?相国寺的案子可查清楚了?” “这就去!”玄色身影倏地消失在窗棂外,只剩半句嘀咕飘在风里,“三十老光棍火气忒大了些。” 郁澍摩挲着案上玉镇纸,冰纹映出他眼底晦暗的神色。 俄而,他的目光落在书房墙壁那处不起眼的缝隙上。 章梓涵那句带着得意与挑衅的话,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——“就凭我是康远瑞的正妻,什么话是枕头边套不出来的呢?” 康远瑞…巡城御史…郁澍眼底掠过一丝算计。 若能借得此人的令牌,进出那守卫森严的皇家寺庙,许多事便容易得多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