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章燕婷正待争辩,腕子已被章梓涵扣住。那只手看似纤弱,力道却大得惊人,硬生生将她从暖融融的软垫上拽起来。 她踉跄着跌坐右边,硬邦邦的棉垫硌得人骨头疼,寒气顺着裙角往上爬。 “姐姐好威风!”章燕婷绞着帕子冷笑,“可惜侯爷昨儿还夸我新制的百蝶裙好看,特意让绣房多裁两件——” 话音未落,老夫人手中的龙头拐杖往地上拄了拄,她立时换了副娇怯模样,双手端着茶盏上前:“给母亲敬茶。” 茶过三巡,章燕婷忽然掏出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拭眼角:“自打进了侯府,女儿日夜思念家中双亲。三日后回门礼,可否请姐姐陪女儿同去?” 她特意咬重“回门礼”三字——按规矩,贵妾哪有什么三朝回门之仪? 戚氏摩挲着翡翠佛珠,浑浊的眼珠子在章家姐妹间转了转,突然勾唇一笑:“准了。” 章梓涵指节发白地攥着茶盏。 前世,回门日那场大火仿佛又烧到眼前,皮肉焦糊的气味混着海棠树焚烧的异香,灼得她喉头腥甜。 春喜在火场外哭喊的声音,与此刻章燕婷故作娇柔的“谢母亲恩典”重叠在一起。 “儿媳告退。”她霍然起身,绣鞋踩过青砖时带起一阵冷风。 章燕婷追出来时,她正立在廊下看那株未开的海棠,枝桠上还覆着昨夜的薄霜。 “装什么清高!”章燕婷压低嗓子,金步摇在耳畔乱颤,“你以为给侯爷塞个通房就能压住我?告诉你,章府早就是我娘当家了!等回了章家,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——” “妹妹慎言。”章梓涵转身打断她,目光扫过对方殷红的丹蔻,“听侯爷说,夏欢的房中术可是一绝,回回弄得侯爷欲罢不能。” 她看着章燕婷瞬间惨白的脸,唇角勾起极淡的弧度:“妹妹若想给侯爷添人,不妨也挑几个技术娴熟的。或者,你自个儿也勤加练习?” “你!污言秽语!”章燕婷气得头顶冒烟。 春喜扶着自家主子往东院走时,忍不住回头张望。 只见章燕婷站在廊柱阴影里,十指深深掐进廊柱新刷的朱漆,金线绣的百蝶裙摆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,倒真像要振翅飞走的毒蝶。 “夫人何必激她?”春喜忧心忡忡地掀开暖帘,“三日后回府,咱们的处境岂不是难上加难?” “该来的总要来。”章梓涵望着铜镜中自己寡淡的妆容,伸手取下鬓间玉簪。 第(1/3)页